第(3/3)页 比预定行程晚了两日。路上并不太平,流民渐多,关卡盘查也严苛起来,隐约透出山雨欲来的紧张。他摸了摸怀中那封以火漆密密封好的荐书,来自父亲一位早已失联的旧部,如今在黑水军中任参军:这是母亲梁洁能为他找到的、最稳妥的入军门路。 “身份文牒!”城门守兵拦住去路,声音沙哑。 萧墨递上文牒,守兵翻看:“南边来的?到黑水城做什么?” “投军。”萧墨简短答道,目光平静。 守兵打量他几眼,又看看文牒上“芙蓉镇”的籍贯,似乎觉得这清俊后生与想象中投边军的人不太一样,但也未多问,挥挥手:“进去吧。去军府衙门东侧募兵处登名造册。” 黑水城内街道宽阔,但行人不多,多是步履匆匆的兵卒或面色沉凝的边民。房屋低矮,以土石为主,少见砖木,透着边塞特有的简朴与坚固。空气中弥漫着牲畜、尘土和某种凛冽金属混合的气息。 军府衙门颇好找,是城中最高大的一座石砌建筑。萧墨按指引来到东侧募兵处,一间不起眼的土屋外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,多是些精壮汉子,也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少年,眼神里透着对饱饭和军饷的渴望。 登名,按手印,领取一块粗糙的木制号牌。过程简单到近乎潦草。负责登记的老文书头也不抬:“新兵营在城西校场边,自去寻伍长报道。三日一操练,月末发饷,守城、巡逻、杂役,听上官分派。擅离职守、触犯军律者,斩。” 没有更多交代,仿佛来的不是活人,只是添了一个会动的数字。 萧墨握着温润的号牌,上面用墨笔写着“丙七营新丁萧墨”。丙七营……他记下这个名号,朝城西走去。校场开阔,黄土地被踩得坚实,角落里搭着一排排低矮的土坯营房。喊杀声、呵斥声、兵器碰撞声远远传来。 找到丙七营的牌子,一个脸上带疤的粗壮汉子便是伍长,正唾沫横飞地训斥几个站姿歪斜的新兵。见到萧墨,扫了眼号牌,不耐烦地指了个方向:“最里头那间,还有空铺。放下东西,出来跟着练!” 第(3/3)页